河豚之痛：男子三天五顿，索赔翻倍，法院为何驳回？

发布日期：2024-09-19 20:24

来源类型：汽车大师 | 作者：詹妮佛·库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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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 4 月 23 日晚，冯某和朋友到泰兴一家饭店就餐，经介绍点了菊黄河豚等菜品和一瓶酒，共消费 549 元。上菜时，冯某发现像是肝脏的东西，询问得知是菊黄河豚鱼肝脏及公鱼蛋，经朋友提醒，他得知餐饮店禁止经营菊黄河豚，吃完后便向泰兴市市场监督管理局举报。

此后的 3 天里，冯某和朋友又在泰兴 4 家不同饭店吃饭，均点了菊黄河豚并进行举报，其中一家饭店与冯某和解，其他 4 家饭店被冯某告上法院。冯某认为，被告几家饭店经营明令禁止的菊黄河豚，并将河豚和有毒素的鱼肝作为原料制售菜品，构成经营国家为防病等特殊需要明令禁止生产经营的食品行为，要求退还餐费并十倍赔偿。

法庭上，几家饭店辩称冯某明显是 “职业打假”，为了赔偿而来。冯某则表示确实是为打击违法行为而点河豚食用。法院审理认为，被告餐饮店违反国家规定，应退还河豚菜钱。但对于冯某十倍惩罚性赔偿的主张，因冯某行为超出生活消费需要范围，不符合相关法律精神，不予以支持。

二、河豚食用相关规定

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国家对于河豚食用有着严格的规定。

目前允许经营的河豚品种仅有养殖的红鳍东方鲀和养殖的暗纹东方鲀。并且，其加工要求极为严格。养殖河豚应当经具备条件的农产品加工企业加工后方可销售，加工企业的河豚应来源于经农业部备案的河豚鱼源基地。

在加工过程中，需按照河豚加工技术要求去除有毒部位和河豚毒素，河豚可食部位经检验合格后附检验合格证方可出厂。

同时，国家明确禁止经营养殖河豚活鱼和未经加工的河豚整鱼，禁止加工经营所有品种的野生河豚。河豚加工产品应当包装，包装上附带可追溯二维码，并标明产品名称、执行标准、原料基地及加工企业名称和备案号、加工日期、保质期、保存条件、检验合格信息等。河豚鱼产品的河豚毒素含量不得超过 2.2mg/kg。

此外，食品经营单位不得养殖、加工、经营河豚活鱼和未经加工的河豚整鱼，广大消费者切记不购买、不自行捕捞和食用野生河豚鱼，不购买、不食用未经国家审批的企业加工的河豚整鱼。

三、法院判决理由

（一）超出生活消费范畴

冯某在短短 3 天内，与朋友在 5 家不同的饭店均点了菊黄河豚，这种频繁且集中的消费行为，显然远远超出了普通人正常的生活饮食消费范畴。正常消费者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如此执着地在多家饭店专门选择国家明令禁止经营的菊黄河豚进行食用。这种行为模式表明，冯某的目的并非是满足日常的生活饮食需求，而是带有明显的其他动机。

（二）法律精神与宗旨不符

《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安全法》设立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初衷，是为了保护真正因误食不符合安全标准食品而受到损害的消费者，从而促使食品生产者和经营者重视食品安全，保障公众的健康。然而，冯某明知菊黄河豚为禁止经营的食品，却故意多次食用并以此索赔，这种行为偏离了法律保障公众食品安全的宗旨。其并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受到损害而寻求赔偿，而是主动寻求违规行为以获取经济利益。

（三）不鼓励以身试险取证

法律不应鼓励像冯某这样，在明知食用可能对自身健康造成不可预料风险和损害后果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以身试险来证明消费行为，进而进行取证和维权。这种行为不仅对自身健康构成潜在威胁，也违背了法律维护公平正义和社会公共利益的原则。法律倡导的是通过合法、合理、安全的方式来维护消费者的权益，而不是通过冒险和可能危害自身的方式来达到索赔的目的。

四、职业打假现象剖析

（一）打假的两面性

职业打假人一直是一个备受争议的群体。一方面，他们的存在对于维护市场秩序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通过揭露商家的违法行为，促使商家更加重视产品质量和合法经营，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净化了市场环境，保障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然而，另一方面，职业打假人也存在滥用诉权牟利的问题。一些职业打假人并非真正出于对消费者权益的保护，而是以打假为幌子，通过频繁购买问题产品，然后利用法律漏洞和商家的恐惧心理，索要高额赔偿，从而获取不当利益。这种行为不仅破坏了正常的市场经营秩序，也浪费了大量的行政执法和司法资源。

（二）灰色产业链揭秘

职业打假人的批量涌现背后，隐藏着一条灰色的产业链。一些所谓的 “打假师傅” 通过网络平台招收学员，收取学费，如 QQ 群里，搜索 “职业打假” 就会跳出数十个相关群聊。入群后，学员需要交纳 288 元的学费，“打假师傅” 便传授打假经验和索赔技巧。

他们会详细教导学员如何寻找有问题的店铺和商品链接，涉及非法添加剂、执行标准问题、无中文标签、三无产品等打假教学要点。学员按照教学内容，就能轻松找出商家的问题，并向其索赔。甚至在 “打假师傅” 的朋友圈内，商家的转账信息被当作教学成功案例晒出，索赔金额大多在 1000 元以内，更有高达 28500 元的大额索赔截图。这种灰色产业链的存在，进一步加剧了职业打假的乱象。

五、最高法司法解释

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关于审理食品药品惩罚性赔偿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对于 “知假买假” 索赔作出了明确规定。该解释强调，在合理生活消费需要范围内，对于 “知假买假” 者的惩罚性赔偿请求依法予以支持。

具体而言，如果购买者系因个人或者家庭生活消费需要购买食品，没有证据证明其明知所购买食品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仍然购买的，应当以实际支付价款为基数计算价款十倍的惩罚性赔偿金。

对于 “知假买假” 者连续购买后索赔的情形，按多次购买相同食品的总数，在合理生活消费需要范围内支持其惩罚性赔偿请求。而对于 “知假买假” 者连续购买并反复索赔的情况，则应当综合考虑保质期、普通消费者通常消费习惯、购买者的购买频次等因素，在合理生活消费需要范围内支持其惩罚性赔偿请求。

这一司法解释旨在平衡消费者维权与市场秩序的维护，既保障了消费者合法的惩罚性赔偿权利，又对恶意高额索赔、超出合理生活消费范围的索赔行为进行了规制，以实现公平公正的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

六、事件影响与思考

（一）对消费者的影响

这起事件对消费者而言，敲响了警钟。一方面，提醒消费者在选择食品时要增强自我保护意识，了解相关法律法规和食品的安全性。不能仅仅因为商家的推荐或者个人的好奇，就轻易尝试可能存在风险的食品。另一方面，也让消费者认识到，消费维权应当建立在真实的消费需求和合法合理的基础上，不能以谋取高额赔偿为目的而进行刻意的消费行为。

（二）对商家的影响

对于商家，此事件是一次深刻的教训。商家必须严格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谨慎选择经营的食品品种，确保所售食品符合安全标准。不能为了一时的经济利益，冒险销售明令禁止的食品，否则不仅会面临行政处罚，还可能损害自身的商业信誉。同时，商家也应当加强对员工的培训，提高其对食品安全法规的认识，避免因无知而犯错。

（三）对市场监管的影响

该事件对市场监管部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市场监管需要进一步加大对食品市场的巡查和监管力度，及时发现并处理违法经营行为。同时，要加强对法律法规的宣传教育，提高商家和消费者的法律意识，从源头上减少此类事件的发生。

（四）对消费正义和法律边界的思考

这一事件引发了我们对消费正义和法律边界的深入思考。消费正义不仅仅是消费者维护自身合法权益，更应当是在法律框架内，以诚实信用为原则，促进市场的公平竞争和健康发展。而法律边界的明确，既能保障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又能防止恶意索赔等不正当行为的发生。在维护消费市场秩序的过程中，我们需要找到两者之间的平衡，确保法律的公正执行，营造一个健康、公平、有序的消费环境。